中国区总裁出走、全球业绩承压，千亿乳企巨头走向何方？

靴子落地。

8月8日，联合利华宣布，原荷兰乳品巨头皇家菲仕兰公司（以下简称“菲仕兰”）中国区总裁陈戈正式加盟，担任中国区总裁、美妆与健康事业部中国区总经理。在新职位上，陈戈将直接向联合利华美妆与健康全球总裁Priya Nair汇报，任命自8月15日起生效。

7月底，据多方媒体报道，陈戈已向菲仕兰主动提出辞职，并计划于8月15日正式离职。针对此消息，菲仕兰中国方面曾回应称，陈戈辞职是出于个人职业发展规划的考虑，旨在寻求外部职业发展机会，但并未透露其未来具体去向。

纵观陈戈的职业生涯轨迹，她曾在利丰英和、易达文具及宝洁等业内巨头担任高管，2019年6月从卡夫亨氏“转战”菲仕兰，并在短短两个月后接替高瑞宏出任中国区总裁，至今已有5年时间。

近年来，菲仕兰在全球市场遭遇业绩波动。2023年，该公司营收为130.72亿欧元，同比下降7.1%；进入2024年上半年，这一趋势仍未扭转，营收下滑6.7%至64.33亿欧元。不过，相比于菲仕兰整体业绩表现不佳，得益于美素佳儿品牌在中国市场的稳健增长，菲仕兰中国区业务连续保持增长态势，而这背后的“操盘人”正是陈戈。

随着菲仕兰官方正式确认陈戈将离任中国区总裁消息的传出，这家乳品巨头的未来发展引发外界关注与担忧。从一定程度来讲，在陈戈的操盘下，中国区业绩不断增长不仅是对她个人能力的证明，也影响着菲仕兰在中国乃至全球的战略布局。而今，这位“操盘手”将不再处于菲仕兰权力中央。

陈戈的离职，会对菲仕兰产生什么样的影响？至少在部分人眼中，菲仕兰的前路再一次变得危险起来。

谁是陈戈？

“陈戈女士在5年前加入菲仕兰，对中国专业营养品的业务重塑起到了关键作用。”在一份对于陈戈离职的通告中，菲仕兰方面称：“在她的领导下，美素佳儿的品牌价值持续提升，业务持续增长。她的企业家精神，专注卓越执行，数据导向以及数字化变革已经深入生意运作的多个维度，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财富。”

陈戈职位调整的原因，菲仕兰方面给出的解释是“要在菲仕兰外部追求她的职业发展”。彼时，据行业内与菲仕兰中国保持密切联系的消息人士透露，陈戈的下一站极有可能是联合利华。联合利华现任全球CEO司马翰曾担任过菲仕兰全球首席执行官，是陈戈在菲仕兰时期的上司，两人之间的深厚渊源无疑为这一猜测增添了更多可能性。

陈戈加入菲仕兰中国之时，该公司正处于迷茫与动荡之中，自2014年起短短5年内经历了三位掌舵人的更迭。2016年9月，时任菲仕兰大中华区CEO邱肇祥离职并出任雅培营养品北亚区总裁。此后两个月内，菲仕兰大中华区CEO的职位一直空缺，直至印度籍高瑞宏（Rahul Colaco）接任菲仕兰中国区的新任掌舵人。然而，高瑞宏的任期不足两年，2019年7月辞去菲仕兰的相关职务。

陈戈的加入，为菲仕兰带来的最大帮助是，在最短时间内为这家公司在中国市场梳理出了一个清晰的战略。在以菲仕兰中国区总裁身份首次亮相时，陈戈曾援引尼尔森数据称，菲仕兰在中国市场份额位列第五，美素佳儿继续位列高端奶粉市场份额第一，“菲仕兰婴幼儿营养品业务的当务之急是提升效率，通过产品创新触达更多消费者。”

根据行业人士的说法，在2018至2019年间，菲仕兰旗下的明星品牌“皇家美素佳儿”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，业绩遭遇显著下滑，库存积压严重，一度徘徊在市场价格崩溃的边缘，“陈戈来了以后，将价格进行调整，并推动业绩持续上升”。

近年来，菲仕兰专业营养品业务呈现出稳步恢复态势，财报亦多次提及美素佳儿的贡献。在最新发布的2024年半年报中，相比于该公司整体营收下滑6.7%至64.33亿欧元，但婴幼儿配方奶粉所在的专业营养品业务集团营收却增加4.8%至6.08亿欧元，财报称，这主要是由于美素佳儿业务在中国这个最大市场的强劲增长。

业绩的风险

荷兰皇家菲仕兰公司创始于1871年，迄今已有150多年的历史，是荷兰唯一获得“皇家”称号的乳品企业，亦是世界最大的合作社型乳制品公司之一。中国市场是菲仕兰最主要的全球市场之一，2023年8月，菲仕兰全球CEO范晏德（Jan Derck van Karnebeek）履新后的首次出访就选择了中国市场，在高度肯定了陈戈团队的同时并强调，“在中国市场必须实现业务持续grow！grow！grow！（增长！增长！增长！）。”

截至当前，不少人对陈戈离任做出的反馈是：震惊、不解以及对菲仕兰中国未来的疑惑。关于陈戈离职的具体原因，菲仕兰方面保持了谨慎的沉默，未予详细解释。然而，在业界的细微观察与深入交流中，有推测称，陈戈的离职是菲仕兰内部组织调整、团队变革压力以及高业绩要求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。

2023年初，担任菲仕兰全球首席执行官5年之久的司马翰转投至知名消费品公司联合利华，直到当年6月，菲仕兰新任全球首席执行官人选才尘埃落定，由曾任喜力啤酒首席商务官的范晏德接棒。范晏德上任后，第一步便是重塑菲仕兰高层架构，将全球业务划分为7个事业群。

紧接着是官宣裁员。2023年12月，菲仕兰正式公布了未来两年的全球裁员计划，预计在全球范围内裁减1800名员工，旨在通过此举削减成本并提升公司的盈利能力。公司方面表示，此次裁员行动预计将带来高达2亿欧元的成本节约，这是菲仕兰为实现自2026年起年度成本降低4亿至5亿欧元目标所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中的关键一环。

降本的根本原因来自业绩的明显“阵痛”。今年2月，菲仕兰发布了范晏德上任后的首份财报，报告期内，实现营业收入131亿欧元，同比下降7.1%；营业利润大幅缩减至7500万欧元，同比下滑84.1%；净利润亏损1.49亿欧元，同比下滑151%，上年则为盈利。范晏德在年报中坦言：“2023年对菲仕兰来说是艰难的一年。我们实现了令人失望的营业利润，同时，我们支出了一些不小的一次性成本。最终，我们以亏损结束了这一年。”

不过，在这份成色不佳的年报中，菲仕兰重点肯定了中国区业务，并称，“得益于皇家美素佳儿在中国市场超高端品类的优异表现，菲仕兰中国业务连续4年收获了双位数增长，其中美素佳儿品牌在中国市场表现尤为亮眼。”

如今，面对中国区核心“操盘手”的突然离任，菲仕兰当前的反应透露出似乎尚未做好准备的迹象。该公司称，已经启动了寻找陈戈继任者的工作，目前菲仕兰特殊营养品全球总裁林万鹏将与中国管理团队配合，在过渡阶段代管有关业务。

而根据业内人士的推测，此次中国区总裁辞任，或许说明该公司的变动远没到停止之时，即便后续再出现人事调整，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。